雨時斷時續(xù)，記者和南雄市史志辦原副主任李君祥，踩著泥濘的田埂，爬上烏逕鎮(zhèn)新田村旁邊的天昊嶺。剛上坡頂，稀落的雨滴忽然轉成了暴雨，如昔日紅軍急促、密集的槍聲。
1934年10月21日早上，負責前方偵察的紅一軍團直屬偵察連，發(fā)現(xiàn)200多敵軍正在這片山嶺上挖戰(zhàn)壕、修工事，指揮部就在新田墟的炮樓里。
連長劉云彪接到指示后，立即下達戰(zhàn)斗命令：趁敵人立足未穩(wěn)，堅決消滅他們。他將部隊分成左中右三路，自己率中路迅疾從正面向敵人發(fā)起攻擊。
丘陵四周開闊平坦，易守難攻，敵軍依仗有利地形和堅固工事拼命抵抗，等待援軍。見一時難以攻破敵陣，左路戰(zhàn)士也投入了戰(zhàn)斗。密集的槍炮射擊交織成一片火網(wǎng)，雙方展開猛烈激戰(zhàn)。
李君祥告訴記者，偵察連160多名官兵，都是精挑細選出來的，80%以上是黨員團員，不光軍政素質好、身體過硬，戰(zhàn)斗經(jīng)驗也很豐富，連隊分為機槍、沖鋒槍、步槍和短槍4個排，主要擔負前方敵情偵察，一般不輕易投入戰(zhàn)斗，只有在緊急情況下，才會當作一記重拳打出去。
經(jīng)過近兩個小時激戰(zhàn)，敵人無法抵擋紅軍沖鋒，丟下數(shù)十具尸體，沿一條小山溝倉皇逃竄。
“這一仗，是紅軍入粵打的第一仗，也是第一個勝仗?！崩罹榻榻B說，這一仗規(guī)模雖小，但意義非凡，提振了紅軍士氣，打破了“粵軍很能打，機動性、收縮性強，打不散”的傳說。敵人出城馳援的一個團，聞訊又掉頭退回了南雄城。
時光荏苒，敵軍當年在坡嶺上構筑的戰(zhàn)壕和工事已被風雨撫平，山坡上散落著村民一座座紅墻青瓦的樓房。
這些年，村民日子好了，都在古村外頭建了兩三層的小樓，老村里一派寂靜，村巷和祠堂墻壁上，紅軍留下的一些標語，仍清晰可見。
我們在村子里尋訪，有幸遇到了親眼見證過這場激戰(zhàn)的李梅德老人。
“記得，咋能不記得！”92歲的李梅德滿頭白發(fā)，精神矍鑠，對80多年前的那場戰(zhàn)斗仍記憶猶新，“當時我7歲，母親不讓我出門，我就偷跑出去。仗在對面山上打的，激烈得很，天上還有飛機往下扔炸彈，紅軍不怕死，打得敵人四散亂逃，槍都顧不上要?！?/p>
“跟上來的紅軍大部隊，在村里幾個祠堂、書院、屋檐下和樹林里休息，非常有紀律，他們在新田墟宣傳紅軍政策和革命道理，戰(zhàn)士還抬來幾籮筐豬肉分給了村民。我現(xiàn)在還記得紅軍歌里的幾句詞。”說著，老人用節(jié)奏明快、略顯沙啞的聲音唱道：
魚不能離開水，
離開水就會死；
咱們部隊離不開老百姓，
離開老百姓不能打勝仗；
紅軍愛護老百姓，
就像愛護自己的親爹娘。
1949年9月，李梅德滿懷對紅軍的美好記憶和人民軍隊的向往參軍，1952年4月退伍回鄉(xiāng)。此后，老人經(jīng)常給后人講述紅軍的故事，讓大家體味今日歲月靜好的來之不易。（記者 王雁翔 通訊員 劉彬銳）
(責編：黃子娟、陳羽)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