美國藝術家安東尼·豪設計的主火炬臺在本屆奧運會開幕式上搶盡了風頭——怎樣點火突然變得不再重要,觀眾們一遍遍看著高能網(wǎng)紅火炬臺的錄像入了迷:這個不斷運動著的風動力雕塑(kinetic sculpture)像一個反向的漩渦,無始無終,帶著催眠式的魔性;而圣火的光芒被反射反射再反射,如同永無止境地制造并發(fā)射能量的永動機。
在奧運會之后,猜想中國的藝術收藏家們會對購買安東尼·豪的作品產(chǎn)生更大興趣——尤其是,他的開價并不貴。目前,他正在創(chuàng)作的三個大體量作品——分別在華盛頓的哇啦哇啦(walla walla)鑄造廠、堪薩斯城的Zahner工廠和德國紐倫堡的Huttinger制作——預計將于年底完成,“定價將很可能從25萬美金起?!?/span>
美國藝術家安東尼·豪。
美國藝術家安東尼·豪設計的主火炬臺在里約奧運會開幕式上大放異彩。
一切始于一年前的八月。2015年夏天,一封來自里約奧組委的電子郵件出現(xiàn)在安東尼·豪的電腦里,信中詢問豪是否愿意為里約奧運設計火炬臺。組委會沒有提出任何具體的設想,一切完全自由。從不接受委托制作作品的豪決定破例,畢竟奧運會是奧運會。他先在距離西雅圖兩小時船程的奧卡斯島上的家/工作室里進行早期設計,隨后在加拿大蒙特利爾完成制作,并于七月初長途跋涉運送到里約熱內(nèi)盧。他做了兩個類似的作品,另一個將放置在里約熱內(nèi)盧坎德拉利亞的鬧市區(qū)。
在開幕式結(jié)束后幾小時,安東尼·豪便發(fā)布了一段預先錄制好的視頻。他說奧運火炬臺的靈感來自于熱帶生活里那些富有表現(xiàn)力的形狀,比如椰子樹和棕櫚樹。“我希望能復刻一個太陽,利用運動來摹擬它搏動的能量及光線的反射。我希望人們能從這個火炬臺、開幕式及奧運會比賽中領悟的是:人類能夠?qū)崿F(xiàn)的東西永無止境?!?/span>
1954年出生于鹽湖城的安東尼·豪畢業(yè)于康奈爾大學歷史悠久的斯科希甘繪畫與雕塑學院,在厭倦了水彩畫后移居曼哈頓。兼職做倉庫保管員使他發(fā)現(xiàn)了金屬這一材料,并從1989年起建造動力雕塑,最初的作品是使用廢棄的電梯纜繩,將數(shù)個小型動力雕塑(早期實驗)懸掛于大樓之間。
安東尼·豪使用CAD進行最初的設計:先用T-Spline for Rhino進行建?!ǔ膯我辉亻_始,進行多次復制,并決定每一元素的曲率——隨后導出DXF文件,再將該文件導入切割程序里。安東尼·豪用一臺等離子切割機將這些最初的部件一一制作出來,并在裝配的過程中產(chǎn)生新的靈感,不斷調(diào)整設計。
安東尼·豪的作品介于雕塑和裝置藝術之間,既不像傳統(tǒng)雕塑那樣靜態(tài)、也不像源于極簡主義的早期裝置藝術般強調(diào)觀念性;相反地,他將兩者結(jié)合,使用“風”這一他一貫迷戀的元素激活靜態(tài)的雕塑,以雕塑的運動拓展出新的維度——而這不僅發(fā)生在空間的層面,而且發(fā)生在隱喻的層面。
《海王星的金塊》,像一個游動的水母。
《我父親的影響》,碎片般的小鏡面構成的大鏡子。
《Di-Octo》像章魚有規(guī)律地舞動觸須“像XXX”是描述安東尼·豪作品的標準修辭:《海王星的金塊》像一個游動的水母;《我父親的影響》則是碎片般的小鏡面構成的大鏡子;《Di-Octo》像章魚有規(guī)律地舞動觸須;而2015年最新創(chuàng)作的《In Cloud Light III》則像一棵被吹動的樹。如同掌握了一種創(chuàng)世的魔法,安東尼·豪在冰冷的媒材里找到了生命的樣態(tài)。雕塑活了,變成了一種“空間動物”。
安東尼·豪的In Cloud Light系列。
近年來,安東尼·豪的作品體量愈來愈大,也越來越多地被置于公共空間,而這恰恰暗合了裝置藝術的特質(zhì):要考慮環(huán)境;或者說,裝置所在的語境。重達二噸、直徑40英尺的奧運火炬臺無疑契合了“太陽”這一重量級比喻的要求;而他的《In Cloud Light III》有7.6米那么高,適合森林里每小時二英里的風。就好像,他的每個動力雕塑都有一個理想安置地似的。